事实上,自别以后,他每一天都非常想念单平舟。想念他曾经在无色天内,枕在单平舟腿上与他说笑的日子。想念寻梦泽内单平舟主动亲在他脸上的一吻。
他想见他,又不敢见他。
因为纪霄知道,再见即为敌。如今已然不得不见了。
感知愈来愈强烈时,纪霄停下脚步,他抱着剑,靠着天目山脚下的树站着,静静等着单平舟来。
直到那一角白衣飘然进入他的视线。
乌发白衣的少年走近了。
纪霄抬眸看过去,第一反应竟然是:他好像瘦了。
也是,这么辛苦地四处讨伐长生道,是该瘦。
而后纪霄又注意到单平舟的眼神。
从前,单平舟看纪霄的眼神,大多是柔和的,含笑的,纵容的。除了因他杀了邱彦君而冷了一段时间之外。
而现在,单平舟的眼里没有笑意,也并不柔和。
单平舟静静地看着纪霄,像看着一个陌生人。
自寻梦泽出来以后,两人分别了有多久?
有一年了吧?
纪霄身上的煞气愈来愈重了,双眸血腥气浓郁,这意味着他杀了不少的人。
纪霄蓦然弯了唇,笑道:“听说你是来杀我的?”
他的笑声刺痛了单平舟。
单平舟低声道:“纪霄,东降城……”
纪霄打断他:“我说不是我下的令,你信吗?”
单平舟顿住,抿了唇。
信吗?他不知道。
单平舟的犹豫,已然是答案。
纪霄便笑了一声。
单平舟闻声恼道:“即便不是你下的令,便与你没有干系吗?”
“朝月是你的人,听从你的号令,他在东降城做下那样的事,你就半点责任也没有吗,纪霄?”
“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无辜?”
单平舟气得眼睛发红,说到这一句,尾音都颤了。
“事发之后,你可去东降城看过?”单平舟继续道,“你可知道那儿死了多少人,流了多少血,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,有多少孩子失去双亲?”
“当年你父母双亡时,你心中不痛吗?现在又为何将这样的痛楚施加到别人身上?”
“住嘴!”
提到父母,纪霄骤然冷了脸,沉声喝道。
这还是纪霄头一次用这样的语气与单平舟说话,因此单平舟倏然愣住了。纪霄一直都是温柔的,耐心的,好脾气的。“你凭什么提我的父母?”纪霄道,“你不要忘了,他可是死在凌云殿的手里。”
单平舟似乎觉得眼前的人有些不可理喻了:“……那我的父母呢?”
这一刻,两人都清晰地感受到了横亘在彼此之间,无法化解的仇恨。
纪霄低下头,摸了摸自己腰间那枚玉佩。
“这是我父母的遗物……把它送给你,就相当于把我的运气送给你……”
言犹在耳,言犹在耳。
现在呢?
“我问你一个问题。”两人都沉默了半晌,纪霄出声打破沉默。
单平舟没有说话。
只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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