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京都的冬天意外的冷。
凌厉的寒风带着白茫茫的雪花肆无忌惮地四处窜着,惹得原来街道边的小贩也急急收起了摊准备趁早回家。放眼望去,路上全是行色匆匆、摩肩接踵的行人,构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喧嚣画卷。
而此时的丞相府内,却是一片压抑沉重的气氛,还隐隐传出呜咽的哭泣声。
“咳咳咳!”
苏谨轻轻推开捧在痰盂的贴身婢女,重重喘了一口气,重新躺了下去。青衣看着自家公子苍白憔悴的面容,回想起王御医的话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悲痛,落下泪来。很快,被影响着,屋子里本来还小声的抽泣声愈发明显了。
苏谨无奈道:“有什么好哭的,人故有生老病死,而且我可还没闭眼呢。”
“呸呸呸”从小就跟着苏谨的书童,如今的丞相府大管事苏治重重扇了自己一巴掌:“老爷乃天上文曲星转世,怎可与凡夫庶子一般,定没什么问题,说什么闭眼不闭眼呢!”
苏谨轻声叹了一口气,挥了挥手:“罢了,都下去吧,我有些乏了。”
“是”
所有人轻声轻脚地退出了房间,只留下青衣守在门口等待吩咐。
突然安静的环境让本是随口一说的困意真的涌了上来,暖阁中恰到好处的温度让苏谨整个人都有些放松了,他自嘲似的笑了笑:苏子怀啊苏子怀,活了20多年,殚精竭力了这么多年,为了苏家为了皇上真真是一刻也不能松懈,没想到自己也会有闲下来,享受享受的一天。
苏谨努力让自己放空思绪,不知怎么竟又迷迷糊糊想起了五年前战死沙场的好友霍濯。也是这样一个冬天,周朝迎来了大战胜利的号角,而苏谨却失去了可饮酒高歌的友人。
那日,在送别时,霍濯骑着他最心爱的千里骓,踱步到苏谨面前。苏谨还记得那时霍濯看着自己的眼神是那么专注,认真到他忍不住移开了视线。
霍濯顿了顿,放声大笑:“子怀弟,等我立下大功归来之时,你可别小气了竹雅园桃花树下的那壶酒啊。”
刚刚那突如其来的不自在在霍濯的打趣中也消失了,苏谨微微笑道:“待霍大将军旗开得胜归来,那酒,子怀自将双手奉上。”
“好!那可一言为定了。”
“一言为定。”
霍濯扯过缰绳,又深深地看了苏谨一眼,便扭头快速驾马而去,似乎再回头瞧上一眼便会舍不得离开。
那眼神中有什么,当时的苏谨不敢细想。而等好友死讯传来之后,苏谨却是没有机会再想了。
霍濯的尸首运回京都的那一天,也是下着像今天一样的大雪。苏谨不让服侍的人靠近,一个人在竹雅园的雪地里喝光了所有藏着的酒,弹琴到天亮,还是青衣违背了自己的命令,砸了门进来才发现高烧倒地的苏谨。
早年受苏父拜请,前来调理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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