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,在梅鹤庭面前一直是严父的形象,然这一番话,却令梅鹤庭感受到了父亲拳拳的舐犊之情。
他心中有暖流滑过,反而点不下这个头了。
他相信父亲有法子退掉圣上的赐婚,可那是什么样的法子?无非以整个梅氏做赌注,去冒犯天颜,他不能因自身缘故,令整个家族置于炉火之上。
再者,即使退了婚,会不会在陛下心里存下芥蒂,断送他今后的仕途,这一点谁也说不准。
他不能用一个侥幸去孤注一掷。
若坚持自我的结果是适得其反,那便得不偿失。
“圣旨已下,我愿尚主。”梅鹤庭最终如此答复梅父,“只是累父亲为孩儿操心,长生心中有愧。”
梅父直视着少年的眼睛,“你当真愿意?”
这句话他问了三遍,梅鹤庭点了三次头。
梅父默然良久,点点头,“既如此,我还有一句话嘱咐,你听真了:你既有担当,便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到底,娶了公主殿下,便要视她如妻,待她好。你心里不要觉得受屈,我今日给了你拒绝的机会,不管出于什么考虑,是你自己没要。
“所以,尚主是你主动的选择,听懂了吗?”
梅鹤庭当时没懂。
在他看来,迎娶昭乐公主当然是他被迫的选择,因为出于大局考虑,他根本没有别的选择啊。
不过父亲对他的教导历来严格,梅鹤庭只以为是平常的嘱咐,点头应了下来。
而直到洞房花烛夜,他用喜杆挑开那鲜红的喜帕,对上一双水光脉脉的凤眸,才切实地意识到,他从此有了一位妻子。
“鹤郎。”新婚之夜,昭乐公主莞尔轻唤。
这称呼前所未有,凤烛薰红的香帐下,梅鹤庭的心尖好像被猫爪挠了一下,抿住薄唇。
十七岁的梅鹤庭未经风月,许是宴客时多喝了两杯酒,许是从未近距离嗅过女子的体香,他眼望面前这名尚属陌生的女子,有些恍惚。
蹙金绣凤的吉服衬出她窈窕的身形,酥山堆雪,水腰盈握,且还以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爱慕眼神,大胆注视于他。他的身体竟可耻地起了一种变化。
她是公主,她也可欺。
他脑海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大不敬的念头,好像给这些时日的委屈苦闷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出口。
下一刻,身着大红喜服的少年瞿瞿转身,背对于她。
这不是为人臣子当有之念,他也不想自己屈从于□□与美色。喜婆婢子已都被屏了下去,安静的喜房中,他掩饰般到水盆边撩水洗手。
手也不脏,只是想借揉搓双手的动作令自己冷静一些。
这时候,便听背后响起一道幽幽的声音:“你讨厌我吗?”
梅鹤庭惶然转头,以为会看到一双委屈的脸,结果发现昭乐公主自摘了凤冠,翘腿支颐,正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。
她目光中的欣赏与喜爱毫无遮拦。
梅鹤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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