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失的月光/那些年
清晨起了雾。
五点刚过,天蒙蒙亮,陆川就睡醒了。
陆奶奶另一个屋子的炕上拼命地咳,浓痰卡在嗓子口破碎的声音像是要把肺咳出来。
陆川拿了痰盂过去。
陆奶奶爬起身来,嗓子被咳哑了,说起话来沙沙的:“不犯病还好,一犯病咳个没完。”
“等我毕业,陪您去滨海的医院看看。”
陆奶奶摆手:“费那钱干什么,厢房顶漏水了,去和你二叔说一声,让他来修修。”
陆川出门跑步,回来的时候将近六点,他换上衣服去做饭。
今天是周五,他上了一周课,陆奶奶病了一周,家里的菜吃得精光。他淘米煮了锅大米粥,又烙了几张葱油饼,给陆奶奶留了饭,剩下的装到饭盒里放进书包。
学校在县上,五公里的路程,陆川骑车二十分钟就到了。
他把车停在校外几百米远的地方,走到校门口迎面过来几个男生,为首的男生头发长得几乎遮住眼睛,书包拎在手里甩来甩去,擦过地面时铅笔盒发出磕碰的声音。
男生嚣张地问:“最近怎么不骑车了?怕我们再把你自行车拆了?”
陆川径直进了校门,到了班级,昨天交的作业本发下来了。
他交上去的是新的,回到手里本皮被人撕掉,揉得皱皱巴巴。
老师进了教室,环视一周目光落在他身上:“陆川,昨天为什么不交作业?”
陆川翻开本子,发现作业那几页也被人一起撕了。
老师看了他一眼:“补上,放学前交给我。”
他那一节课几乎没怎么听,位置在最后排的窗边,顺着窗户看出去是平县破落的街景。
外面正在修路,沥青冒着黑色的油光,几个工人带着宽沿的草帽在压路机前面铲路。日头越来越高,难闻的油腻味散在空气里,吸进鼻子就觉得头疼。
中午下课铃响,班上同学一窝蜂拿着饭票去食堂打饭,陆川坐在位子上,掏出作业本补昨晚的语文作业。
早上门口遇见那男生路过看了他一眼,笑了笑,搂着语文课代表女朋友去吃饭了。
午休是最吵嚷的时候,打完饭回教室吃的不在少数,三三两两坐在一起,话题不是八卦就是游戏,不一会教室就全是饭味,陆川拿上饭盒出去了。
平县的春天是五颜六色的,学校后的土山坡上开满了油菜花和五月红,杂草遍地。
陆川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着,把早上做好的饭吃了。
凭借着地势,他能清楚看到脚下县城的半貌——灰败、破旧,不管天气多晴朗,那里的建筑物和街上的草木总是蒙着一层灰色,雨水打不干净,太阳也照不穿,雾蒙蒙矗在那,落入视网膜上让人心情低落。
不远处的操场上一群男孩子勾肩搭背打篮球,分享刚从食堂买回来的可乐和烧肉。
这个年纪的孩子,开心或失落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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